橡果子

【gb向】黑莲花叛逆之路

  25.转变

  大半个月后,荒渊那边有了动作。据说邪骨破灭之日一股红光铺盖大半个天际,有人看到无边的黑雾从那险恶的山谷里弥漫出来,任谁做梦也想象不出那冥冥地狱一半的恐怖。

  “幸亏仙门通知各国,把周遭的百姓撤离此地。不过,那些跑出来的妖魔去哪儿了呢?”

  不止一个人有此怀疑。他们处死了魔胎,按理会遭到妖魔最惨烈的报复,可是那二位魔族护法,刚出荒渊就失去了踪迹。

  而仙门也不会坐以待毙,暗中加派人手盯紧了魔器的封印地。

  洗髓印现在被存于上清神域之中,但无人知晓具体位置。

  那里边自从沦为废墟后,由于覆盖着无数的死气和怨气,产生了数不清的妖灵。而仙门这些年来,一直派人驻守在这里,一边清理,一边防止他们逃脱,流窜到人间界。

  姒婴撑着红伞走在人间的街道上。

  雨丝交织如烟,她提起红裙,点着脚尖优雅地转了半圈,掌中的伞柄随之晃悠悠转过半圈,水花飞溅,四散的雨滴正落在她颊上,触感如斯冰凉,却让她漾起满足的笑容。

  多少年了,她被困在荒芜的荒渊,再没见过人间的盛景。

  她看起来是那样的美丽,即使站在人群中,也不能遮掩住她的光彩。

  然而,众人却并不知晓她险恶的内心,只想给世间带来无尽的毁灭。

  有人看她的容貌已然是痴了,顾不上躲雨就要与姒婴搭话。而她,也准备将这些不安分目光的主人一一杀死,给予最公平的结局。

  “阿婴,你看这两只玩偶像不像我们?”

  惊灭忽然从暗巷里蹿了出来,手里拿着两只丑巴巴的布偶向她讨好卖乖。

  他不断摇晃着手,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。

  姒婴忽然失了好心情。她讨厌这个牛皮膏药似的缠着自己的同事之人,若非有魔神的恩惠,任是谁,也无法让她忍受这日复一日堪比性骚扰般的求爱。

  “我不是让你去弱水寻找屠神弩了吗?还跑到我跟前做什么?难道你想违抗魔神的遗命,与谛冕一样生了违逆之心?”

  她的质问让惊灭讷讷不言。他摸着脑袋半晌,那张妖异的脸上忽然又带着几分疯狂的笑:

  “还有五百年才到魔神灭世的传说之日,我们还有时间。若是阿婴不开心,我们把这座城的人都血洗殆尽,作为对仙门的报复!”

  他的表情乖张狠戾,说出来的话很对姒婴的胃口。她刚张开朱唇,想要应和他的提议,却见一间画舍门口,走出了一个样貌清秀的女子,她展开手中的画册看了看,又小心翼翼的收好。

  画像之中的女子,容颜秀丽,气质娴静,正是她的姐姐。

  嘉卉收好东西,刚拿起油纸伞,却被人突兀地从手腕上一握,三魂七魄丢了半个。

  “你……你是谁?想要做什么?”

  她的表情惊魂未定,抬起头看着那个美艳的白发女人,被那一眨不眨的灼热眼神烫的心中一缩,害怕地握紧了手指。

  “别害怕,我想知道,你画中的女子现在人在何方?”

  姒婴温良一笑,又摸了摸嘉卉的头顶,使用了惑心之术让她逐渐放开心防。

  “我也不知道,已经有一年都未见过小姐了。所以才托人画了肖像图,打听着消息,想要找到她顺便向她说声谢谢。”

  嘉卉咬了咬唇,最后一五一十地把叶冰裳相关的事情说了出来。当听到姐姐在叶家所受的欺凌,姒婴脸上阴沉沉的,胸中燃烧的怒意再也控制不住。

  当惊灭靠近过来想要听墙角时,被她怒喝一声:“滚!”

  气浪翻腾,把他掀翻到半条街外,途中挂倒无数的瓦砾石灰。

  他一抹脸上的泥土,嘴角挂着邪笑:“阿婴,你又对我发火了,真开心!”

  常言道,打是亲,骂是爱。他的一通歪理总是能自圆其说。

  等嘉卉从迷惑里醒来时,她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。手中空无一物,怀里沉甸甸的多了些金叶子。这是姒婴对她照顾姐姐的感激,她对于有恩之人从来都很大方。

  叶府之内,依旧是死气沉沉。

  叶家人被梦魇折磨了一年的时间,神智已经濒临崩溃。若非心肠过软的萧凛带着庞宜之,二人多次喂他们吃下康复的药丸,迟早会自杀身亡。

  姒婴撑着红伞站在走廊上。来来往往的士兵都看不见她,只有堂中午休醒来的叶家祖母颤抖着声音问了一句:

  “是谁?是我的囡囡回来了吗?”

  就算到这个份上,她依然惦记着那个宝贝至极的亲孙女叶夕雾。而同为至亲的叶冰裳,已经被她忘到九霄云外。

  “不是哦。”

  姒婴突然出现在她眼前,眉梢挑起,目光森冷。她的红唇绽开,露出洁白的牙齿。似乎是在苦恼中,忍不住咬了咬唇瓣,留下几粒齿痕:

  “老不死的东西,你喜欢哪种酷刑呢?荒渊八百多种刑罚,任凭挑选哦。”

  她的眉眼弯弯,不知情的还以为在说甜蜜的情话。

  扬手在外界施了道隔音法阵,让叶家人凄厉的惨叫声无人知晓。她不想给姐姐带来一丝麻烦,也不允许任何人有指责她的机会。

  折磨持续了一天一夜,最能扛的叶啸也不过顶了十几种酷刑就魂飞魄散了。

  等到惊灭终于被允许靠近时,就见她手中捏着一缕稀薄的黑烟,唇畔的笑容绮丽迷人:

  “惊灭,你手头有没有合适的仙门身份?”

  “呃……”惊灭一拍手掌,“紫菱洲中的人都是咱们的内线,基本都是妖魔顶替的。你有什么好想法?咱俩一起去,闹他个天翻地覆!”

  “你先把弱水里的魔器找到再说吧。”

  姒婴毫不留情地白他一眼,转身离去。她捏着手心里孱弱的梦妖,心里也在暗暗佩服不已。就算姐姐的元神化作凡人,也依然很有手段呢。

  就是实在不该,跑去那些伪君子的老巢里修仙呢。

  也怪她出来得太晚,否则还有那两个空有皮相的男人什么事?

  次日,有士兵禀报说叶家人失踪了。

  萧凛沉默了半晌,才终于说道:“孤知道了,下去吧。另外,这件事不许告诉任何人,违者必究。”

  庞宜之坐在他旁边呷了口茶,忍不住发言:

  “你过去那个未婚妻心思真是可怕,只为一点小事就睚眦必报,留下来这么多后手!”

  “她虽然有错,但这事不会是她干的。”

  萧凛埋头于案牍之中,这一年发给逍遥宗的书信全都杳无音讯,这让他终于认知到,两人的境界追求已经不同。他不会舍弃家国大业陪她闲云野鹤,叶冰裳也不可能甘心成为深宅妇人困囿一方天地。

  他们,终究只能错过了。


  被姒婴称作空有皮相的另外一人,昊辰正坐着与叶冰裳对弈。

  许是有些劳神,他端起茶盏,不慌不忙,宽大的衣袖将半张脸都掩住,双眼清润,白皙的脖颈轻轻后仰。

  叶冰裳眼中有片刻的失神,她脑子里又浮现出那日醉酒后亲吻他的画面。

  嫣红的唇,温热的气息,柔软丝滑的长发,还有紧贴在一起越来越热的身躯。忍不住摇了摇头,想要把这极富诱惑力的画面抛出脑海。

  “你可有何不适?把手给我。”

  昊辰眼神疑惑,他想要来掐叶冰裳的手腕,却被她慌忙一躲,不料宽袖扫到棋盘上的粒粒棋子,全部散落掉到了地上。

  “……你刚才在故意耍赖?”

  他的眼中带了几分考量,这让叶冰裳略微放心,于是莞尔而笑:“谁叫师兄也不知让让我。”

  她的语气里有几分撒娇的意味,让昊辰忍不住摇头失笑。轻轻浅浅的微笑,像是水中的白莲一般,清透洁净。

  “你呀,倒真是难得恢复了原来的秉性。”

  她在他眼中,不过是刚过双十年华的少女,成日里苦大仇深,气质忧郁,让人忍不住担心。但现在,好像恢复了纯真的本性,变得无忧无虑起来。

  这是好事,昊辰由衷地感到开心。

  忽然,他感到心内的情绪波动得极快,但面上毫无波澜,只是握着茶盏的指尖变得苍白一片。极力压抑着某种呼之欲出的思绪,冲她吩咐了一句:

  “时间不早,我们该去师傅那里请安了。”

  “好啊,一起去。”

  叶冰裳不疑有他,收拾好棋盘跟着他一起走着,闲聊间也得知了许多旭阳峰发生过的趣事,聊得十分尽性。

  恒阳真人又传授给叶冰裳一套剑法,要她好好钻研。在他授课完毕后,就看到昊辰的脸色不大好,忍不住问道:

  “昊辰,你怎么了?”

  “师傅,我想去明霞洞闭关。”

  昊辰悄悄传音给他,显然是不想让专心练剑的叶冰裳听到。

  恒阳忍不住心内一凉,平白无故的,怎么要去明霞洞内受罚?这可不是闹着玩的。

  但昊辰并不想多说什么,他身体中的变故只有自己最为清楚。

  这只是权宜之计,最根本的解决之道取决于他的选择。

  最后,恒阳真人只是说会与掌门说个明白,之后会给他答复,昊辰便退出了内堂。

  他要回静室修炼,再次尝试封印心中邪念。

  叶冰裳站在竹林中钻研剑法,忽然听到不远处的院落内传出一阵声响,于是连忙朝着那处居所飞身赶了过去。

  室内一片凌乱,书简散落得到处都是。

  只听得到清浅的呼吸声,但却看不到半个人影。

  (在回礼中,不重要的剧情)

  昊辰轻轻睁开了眸子,宁静如海。但很快,那张俊俏的脸挂上一抹暧昧的笑容:“师妹,深夜来此,是想与我灵修吗?”

  他的手抚过湿润的唇瓣,动作诱惑撩人。

  叶冰裳急促地深呼吸几次,眼神有些心虚,但她也收紧了心神,咬牙切齿地质问着:

  “你不是师兄!”

  “我是昊辰。”他握着她的手,放入自己衣襟内,还在戏谑地说着,“不信你摸摸,这脸,这身体,哪一样不属于他?”

  他微微一带,她就伏在他身上,鼻间充斥着全是熟悉的气息。

  “最起码,你不是我认知中的他。”

  叶冰裳运足灵力,就要往他的经脉中探去,却见他低低一笑,眼中又变回了刚才的迷茫。

  “师妹,你压到我了。”

  昊辰只感觉自己被叶冰裳按在床上,手脚发软。他记得自己刚才在打坐修行,再度睁眼,就是被她轻薄的样子。

  心中有些着恼,所以那双桃花眼也带了些指责:“好端端的,你怎会来到我的房中?”

  叶冰裳闻言一愣,他不记得了?

  也对,刚才那个人,不可能是昊辰师兄。知道他并没有被亲吻的记忆,叶冰裳心里有些空落落的。

  刚想告诉他刚刚发生的一切,他的身体被邪祟控制,却只见昊辰张望了一眼四周,随后蹙紧双眉:

  “他很危险,你往后见到就立刻避开,离得越远越好。”

  这是个很不好的消息,他又失控了。

  将师妹送回了沈香别居,昊辰直接去了明霞洞。

  叶冰裳以为自己会有好长时间见不到他,未想到三日后的深夜,他出现在家中的客厅。

  那时,她睁开眼帘,首先看到的是他绣着金丝的衣摆,他的步子很轻,他走路总给人一种很规矩的感觉,轻柔而优雅。

  月光碎碎地散落在昊辰身上,柔顺的头发披在脑后,头上松松挽了个发髻,斜插着一支墨玉簪。

  一袭黑衫上覆盖着霜雪,还有雷电焦灼的气息,眉眼轻佻:“师妹,想好对我怎么负责了吗?”

  他的睫毛很长很密,眼睛很亮,这样看上去显得楚楚可怜。

  叶冰裳欣赏着昊辰的美色,忽然朝内间的床铺指了指:“好啊,我们去床上聊。”

  黑衣昊辰闻言看去,却被叶冰裳从背后以灵力偷袭,忍不住哀怨地回头看她:

  “他有没有告诉你,我很可怕?”

  
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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