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帝都衍生】唐莲与计都互穿之后
3.代师收徒
山风很大,吹散了流云飞霞,也掀乱了满池的碧叶蓝花。唐莲的心也很凉,但有一股少年意气的热血涌了上来,让他不自觉地张口问道:“为什么要这样做?”
仿佛冥冥中有股力量,让他发出了这句疑问。
他不是为自己担忧。只是想知道气质如凛冽冰雪的仙人,为何要如此心狠。明明他的眼神很悲伤,似是极为缅怀那段逝去的情谊。
“立场不同,我一时行差踏错。而后行事更为偏激,才险些招致三界一场大祸。”
柏麟并不为自己争辩什么。早在一千年前,就已经预计好自己的下场了。当初天界式微,难以抵挡修罗族进攻。而罗睺计都,他不该参与这场不义之战。
那场酒局,从一开始便是错的。若是计都当真能说服修罗王退兵,一切会回归太平吗?
柏麟不敢赌。
他害怕,天帝要他看到的黄粱一梦,只是权力斗争下的一场幻影。
所以,他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,是有愧无悔的。现在,只需要等待罗睺计都的报复就行了。
“我不懂这些。我只知道若是南决兴兵来犯,我会为北离一战。但我不希望采取这种残忍的手段,有违人道。”
唐莲不懂仙魔之间的恩怨。但却知道自己身为一个热血男儿,面对山河破碎之时,该如何决断。纵身死以报国,亦不悔也。
柏麟握着酒杯,瞧见他眼中的光辉,极为赞赏。修行万载,好久没遇到这么赤子之心的人了。
“我希望你留下。是因为这三界仇恨你我的人太多,而我现在无力保护你。”
柏麟叹了口气,这三界中,并不像唐莲想的那样简单。
尤其是,像自己这般,面善心狠的人太多了。唐莲看起来太过单纯好骗了些,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来到了这里,自己要负起责任。
“我看起来很坏吗?”
唐莲瞪起了大眼睛。他知道柏麟所指被人厌弃的并不是自己,而是那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朋友。
“唐少侠的相貌风姿远超世人,”许是被唐莲萌了一下,柏麟有些不自然地转换了视线,“但你还需继续修行,方能在人间通行无阻。”
他突然伸手拂过唐莲的两绺刘海,将其摆放在原位。
“你的头发乱了。”
纤长的睫毛下,慌乱的眼神透露出主人的一丝情绪。
柏麟刚放下手,才觉出自己的不妥。他居然把唐莲当作腾蛇、青龙那样照顾了。唐莲虽是二十出头的小辈,却思想成熟。和那些喜欢打打闹闹的家伙是不同的。
唐莲也愣住了。
刚才,他好像看到对面的那位仙人,脸上染出了一层薄红?白玉敷粉,却恍然而逝。
静悄悄地咽了口酒,两个人默不作声地掠过了这尴尬的气氛。
一壶酒饮完,唐莲终于放下了酒杯。
“琼浆玉露,果然不凡。”纵使酒量过人的唐莲,此刻也不由得醉了。他面色酡红,说出来的话也有些不着调:
“我欲乘风向北行,雪落轩辕大如席。我欲借船向东游,绰约仙子迎风立。世人常言我师父是酒中神仙,却不及清风明月里,有美一人,清扬婉兮。”
柏麟原本只是负手观赏着池中莲花。听唐莲吟诵诗句,刚开始还是一脸赞赏,到后面却是有些无语。
他面色不愉。瞧着想要再耍酒疯的唐莲,一挥手点了他的睡穴。
“原来,你白日里是故作正经。”
直睡到了日上三竿,唐莲才悠悠然醒转过来。他穿上备好的衣衫,踏出房门时,却觉得身上有些不对劲。
一股轻灵之气在内腑中流连不绝,让他神清目明。且风中流动的气息,他竟然能瞧得一清二楚。
找了许久,跟着一只白鹤寻到了青石上打坐的柏麟。他双眸紧闭,盘腿坐在山涧边,犹如玉做的雕像。而在潺潺流水旁,一个身穿文官长衫的男子来回打转,嘴里还不住地絮叨着。
“帝君,这天界里没人主事,现在已经乱糟糟的。”
司命拿小手帕擦了擦汗。新任帝君和战神只顾着谈情说爱,天帝还是老一套的无为道。大家伙儿完全没了主心骨,都是各干各的。
“说完了吗?说够了还不快走。”
柏麟并未睁眼,只留了一句冷冰冰的话。
司命都要哭了,怎么帝君还是这么阴阳怪气的。这一定是为了磨练我的心性!
还在自我安慰的司命,冷不防瞧见唐莲的那张脸,吓得连忙往后退了几步。
“魔煞星,你怎么在、在这儿?”
这人可是帝君的死敌,怎么会躲在穷桑山上?他一定是来杀人的!
可怜司命我这小胳膊小腿,打不过他可真愁人。
“魔……煞星?”
唐莲心底疑惑,他终于知道柏麟那个朋友,名声有多凶残了。瞧瞧对面那个视若仇遒的眼神,唐莲混迹江湖多年,也是许久未见。
“他不是罗睺计都。他叫唐莲。”
打坐许久的柏麟终于纡尊降贵地飘了下来,他站在二人中间。而且,双标至极的他此时却换了个笑模样:“唐莲,你终于来了。”
“嗯。”
唐莲不好意思地摸了下刘海,他昨夜的举动,稍微有些放浪不羁了。
司命捂着嘴,满眼都是不可思议。这是怎么回事?
那日帝君把人带走,他还以为是悄悄地灭口了。看眼下两人相处甚欢的模样,他确信,帝君给人做了二次手术,又换了个名字。
那只写话本子的手蠢蠢欲动。
“行了,你走吧。顺便把山下的那个麻烦东西弄走。既然做了褚璇玑的灵宠,就不要来穷桑山碍眼了。”
柏麟抛下了一句话,就带着唐莲一起走了。今天一大早就听山下鬼哭狼嚎的,导致他修行了大半天都没什么进展。
“小仙遵命。”
司命用袖子扇了扇风。其实天界那群人他才不关心,只是借着这个由头来看望帝君罢了。
顺着云雾来到山下,他正好瞧见腾蛇叉腰在守卫的仙兵面前耍横。那一脸拽的二五八万的,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天界大红人。
司命跑过去一把薅住腾蛇的衣领子把人拖走。仙兵们更愣了:司命到底是咋上去的?这山还有其他入口吗?
“欸,司命你干嘛扯我!”
腾蛇不住地惨叫。
“帝君不想见你,说要你好好跟着褚璇玑,别来这瞎捣乱。”
司命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。
“什么?我不信!”腾蛇突然炸毛了。帝君最宠爱我,他才不会说这么狠心的话!
“哦,那你自便吧。”
司命冷漠的转过身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“别走啊!帝君他现在怎么样?罗睺计都呢?”腾蛇突然想起璇玑他们的嘱咐,连忙问道。
“无可奉告。”
这话说的,冷飕飕的还冒着凉气。
静室里,两人盘膝对坐。
“我昨夜为你开辟气海,因此你才能看到灵力波动。”柏麟认真地为唐莲解惑,“这样,你才能踏入修道之途,早日寻得回家的路。”
“那我要拜你为师吗?”
唐莲不好白拿他的好处。他想着自己没有什么东西能回报柏麟的倾囊相授。
“不必。我是代师收徒,你唤我一声师兄即可。”
只要想到唐莲双眼亮晶晶地喊着自己“师父”,柏麟就有种说不出的别扭。他突然想到自己人间的师尊恒阳真人,不由心下黯然。
“至于我派的修行功法,”柏麟停顿了一下,他自己修习无情道,却不可忽视了别人的想法。“你有心爱之人吗?”
心……爱之人?
这几个字落在唐莲的耳中,让他神魂飘荡。他想到了美人庄的天女蕊。虽说是等完成了北方玄武的守护任务,他答应给她一个答案。
是和她一起,还是回到雪月城。
可现在,看着对面那个冰清玉洁的仙人,他突然有些心热。
唐莲这才恍惚觉得,自己只是喜欢有人等他的感觉,还远远称不上是爱情。
因为,他已经找到了最合适的。
“我有倾慕的人了。”唐莲一字一句地说着,表情格外的认真,“只是他还不知道。”
这样啊。柏麟的表情有些失望。多好的修道苗子啊,偏偏也沾染了情爱之毒。
既然他还只是单相思,那大道有情诀也不好教了。还是教给他别的修道法门吧。
而这边厢,罗睺计都在无心的服侍下睡了。他侧身懒洋洋地躺在榻上,瞧见小和尚一本正经地杵在他床边,不由面上添了薄怒:
“转过身去,瞧见你这无情无义的嘴脸就来气!”
无心乖乖地背过身。有月光透过纸窗而落,折射在无心的光脑门上,竟比那烛火还要刺眼。
“你,躺上来。”
罗睺计都彻底服了。他收的这个小药奴,就是专门给自己添堵的。
无心听了这个命令,立刻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床。平平整整地躺在计都旁边。
这下,略感别扭的就是罗睺计都了。他本来是侧躺的,这样一弄,倒像是故意轻薄人家似的。唇边就是小和尚的耳垂,呼吸的热气都扑到了他的脸上。
无心脸红了。
他闭着眼睛,也失去了神智,但身体的感官还在。
“啧,睡觉!”
被迫换个方向睡觉的计都,将一床被子都捂到了自己身上。他虽肉身强悍,却是一点便宜都不肯让柏麟占的。
被冒认成别人的无心,睡姿很是乖巧。若他还清醒着,定会说这可比被铁链锁着,挂在赤王府里舒服多了。
次日清晨,罗睺计都刚睁开眼。脑袋边就是无心的秃脑壳。自己的头发还枕在无心身下,两人的身体密不可分。
“柏麟,你欺人太甚!”
计都怒了,一掌把无心劈到了地上。
其实是昨夜里他满床乱滚,手还把无心翻了个面,自己压到无心的一只手上。数万载都没睡过觉的罗睺计都,并不知道自己睡姿有多差。
“咕咕~咕咕~”
有信鸽在窗外叫了起来。
计都穿上惯用的红衣,打开了窗扉。捏住信鸽的腿,把纸条取了下来。
原来是萧瑟邀自己百晓堂一叙,双方做个交易。
“这倒有趣。”
罗睺计都向来不怵什么阴谋诡计。更何况身边还多了个打手。昨夜他试过无心的武功,比现阶段的他高出一筹。
若不是之前取了巧,还收服不了他。
萧瑟他们几人,还没机会能把他怎样。
余光瞅见无心衣服上的黑灰痕迹,计都一脸不耐烦地说道:“把衣服换了,跟我去吃早饭。”又是一套白衣服落在无心手里。
“是,主人。”
无心双手摊开,似乎在等着计都给他换衣服。
「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,要养这个祖宗。」计都绷着一张脸,心里恨不得把柏麟这张小人嘴脸,一脚踹到楼下去。
等一切打理妥善后,罗睺计都的耳朵又红了。
城北的早饭摊上,今日来了两个顶漂亮的青年来吃饭。因此生意更加火爆,让对面的摊子羡慕不已。
无心用筷子夹起包子,就往计都的嘴边递。另一只手还拿着帕子,准备随时给他擦嘴。如此贴心的服务之下,计都的心情平复了许多。
他再次确认了一件事,柏麟真的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。他的皮相很美,但性格很糟糕。完全都能把人气死。
但他安静下来的时候,仙气飘飘的让人心神往之。
雷无桀正和叶若依相约吃饭,经过这条街时彻底绷不住了。
为何“大师兄”和无心相处得和和美美的,看起来比情侣还要甜蜜?除了萧瑟,他还没见过无心能对哪个人这么周到。
遭了,他昨晚说的话不会成真了吧?那天女姐姐怎么办?萧瑟怎么办?
不对,萧瑟有千落师姐了。而且,那个人也不是大师兄。
正在进行头脑风暴的雷无桀并未注意到,叶若依已经拉着他,走到了那个摊位旁。
等到他清醒的时候,他俩已经和计都、无心在拼桌吃饭了。手里握着筷子,仿佛有千钧重。雷无桀颤颤巍巍地露出一抹微笑:“大师兄,您先请?”
无心毫不客气地从他盘里夹了个豆沙包,递到计都嘴边。
“啊?这——”
雷无桀瘪着嘴,眼眶里有泪花在闪烁:呜呜,无心已经不爱我了!
叶若依笑摸狗头,一脸温柔地说着:“雷无桀,你叫错了,他不是大师兄。”
这一定是场噩梦,若依她不可能这么害我。怀疑人生的雷无桀再度陷入了某种妄想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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